第(3/3)页 如果有权有势,真的要杀一家平民,何必闹成这样?何况有权有势的人,为何会和平民过不去呢? 莫怀忠当时问陈大状:“要不要赌一赌?” 陈大状当时问:“赌什么?” 莫怀忠说:“赌你一生坚持本心。匡扶正义。” ....... 莫怀忠输了。 他输了官司。莫怀忠被官府斥责怀疑朝廷命官,诬陷忠臣,而被剥夺了状师资格。险些逐出左海。亏了左海状师盟联名请求,这才令左海府衙收回了成命。 莫怀忠得以留在故土。 但是他一蹶不振。 老泪纵横。 他也学了饮酒,莫怀忠酒量不好,饮酒必然发疹发痒,故而之前半生滴酒不沾。而到了后来潦倒,甚至没有钱买得起美酒佳酿,他就喝地瓜烧,喝和孙井生一样喝过的地瓜烧,他居然到了后来,就不再发疹了。 他喝酒为了睡。 大梦一场,最好别醒。 梦里什么都有。梦里有他年轻时候的意气风发,有苦主昭雪的声声谢意,有同僚的敬佩,有前辈的赞颂,还有......还有孙井生背后的那个人。 莫怀忠声名狼藉,名下学生弟子全部遣散投身别门。连同陈大状也是如此。 只是陈大状还会时不时偷偷来看他,有一次,陈大状走后,留下了一个油纸包。里面包着一包切好的猪头肉。 莫怀忠一边吃一边流泪。 那一晚上,他没有喝酒。 次日,莫怀忠梳洗打扮一番,换了一身稍微干净体面的衣裳,在一个夜里,来寻陈大状。 彼时陈大状已经十八岁。 生的个子高,白面,斯文。是个可造之材。 他很得状师盟的器重,甚至有前辈暗中相中他,想要拉拢他做自己家的上门女婿。 莫怀忠来找他的时候,左海下了一场大雨。 莫怀忠没有打伞,在雨中等他。终于等到了怀里抱着一叠书卷身穿长衫的陈大状。陈大状半身淋了个湿透,可是却还是小心翼翼地保护着怀里的卷宗不叫雨水打湿半点。 他一边走路一边低头。后知后觉地看到了雨中的莫怀忠。 他一时间不知道是因为给曾经的师父撑伞,还是继续护着怀里的卷宗。 他左右为难,立在了原地。 莫怀忠并不介意他的立场。 而是站在雨里,问他一句话。 莫怀忠问:“你信不信你师父,当年没有冤枉人?” 陈大状无言。 他信,有什么用处呢?他的相信毫无证据,且对方,对方是权贵。当真的权贵。 陈大状在雨中,说出了那个名字:“师父,对方是白家。而且我们没有证据。” 莫怀忠笑了一下,笑意中带着欣慰。 莫怀忠说:“师父就是证据。” 然后他就转身走了。 陈大状当时不懂这句话。 眼睁睁看着师父转身离去。他叹了一口气,小心翼翼护着怀里的卷宗。他想:等到明天天晴了,再去看看师父吧。 ...... 没有明天了。 莫怀忠失踪了。 七日之后,尸体在左海海边被发现。死不瞑目。 第(3/3)页